All嘉 微惊悚向 后期黑化有 伪现背
弃权声明:角色只属于他们自己,故事才属于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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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三】
拢共不过几日休假,王嘉尔带着金有谦吃喝玩乐了几天,在父母面前也没再出什么岔子。王妈妈一开始还记挂着儿子那天的失态,王嘉尔甜言蜜语地哄了一番,接下来的表现也都好好的,这才放心地将他们送去机场。
告别比想象中容易些,尤其对王嘉尔是离开,对金有谦是回来。
飞行途中,王嘉尔睡着了。他缩在毯子里,口罩挂在下巴,没有打理过的刘海乱糟糟地搭在眼皮上。金有谦垂着头看他,伸了手去撩开他的头发,王嘉尔没醒,金有谦的手指在他眼皮上抹了一把,温热的指腹下是王嘉尔轻轻颤动的眼球。
他在做梦。
金有谦看了一眼四周,没有人注意这个角落,注意一个男孩对另一个男孩的小动作。他的手肘撑在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扶手上,以此为支点撑着他向王嘉尔无限地靠近。
他急促的呼吸打在王嘉尔的发丝上,年轻的男孩在这一刻想到的,竟然也不过是,回去该提醒他的哥哥修建刘海。
这几天的现实于他,更像是一个过于旖旎的幻想。
“你会梦见我吗?”金有谦喃喃着。
王嘉尔还没醒,他在父母面前伪装得太辛苦,以至于紧绷的神经一放松,疲惫就如潮水淹没了他。金有谦用目光描绘着他的眉眼,就像这几日夜里他怀揣着的甜蜜的苦痛,在黑夜里无处宣泄。他们前夜也互相安慰过一次,金有谦不是没想过做到底,但是王嘉尔看起来只能接受到这一步。他还坚持着这叫安慰,所以金有谦也顺着这么叫了。
尽管这看起来没能安慰到任何一个人。
王嘉尔咂了咂嘴。金有谦在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惊醒了王嘉尔,但是仍在睡梦中的人只是无意识地动了动脑袋,然后他说了句什么。
“Marky……”
金有谦的脊背僵硬地支撑着他的身体,他有点儿恨自己离得太近,又或者是恨自己想要的太多。他想起他们在维多利亚港看夜景,王嘉尔的眼睛里映着辉煌的灯火,他的笑容尽管疲惫也还是挂在脸上,然而他说出的却是很久之前他和段宜恩来过这里的回忆。
他几乎是要放弃了。
但是下一秒王嘉尔的脑袋就垂在了他的肩膀,而他在意识回笼以前就自动调整了高度,好让他的哥哥睡得更舒服一些,就像他从来做的那样。他很慢地侧过脸去,在王嘉尔的头顶落下一个比空气更轻的吻。
他从来也没能真的放弃。
坚持是一件太痛苦的事情,但是每一次渺小的幸福,都像是苦海里的一粒糖,于是便也就心甘情愿了,在海里浮沉着,在苦里忍受着,换一场无望的爱情。
直到飞机落地的震动,王嘉尔才醒来。他迷迷糊糊地摸了摸金有谦的肩膀,大概是在擦掉本来也没存在过的口水。伸懒腰的时候从掉开的毯子里露出一截儿腰肢来,金有谦盯了一秒,然后伸手把他的上衣猛地拽下来。
王嘉尔被他拽得几乎要栽倒在座位上,他倒是挺想发脾气的,不过刚呀了一声,看见金有谦仰着头看他的样子,声音又自动小下去了。
说回来,真正感到羞耻的人是王嘉尔才对,尽管他力图从表情到动作都传达出强烈的若无其事和云淡风轻。
金有谦没有拆穿他,而王嘉尔还能从内心里真情实感地挖掘出几分作为哥哥的责任感。两个人各自怀着心事下了飞机,重新踏上首尔的土地,在接机口前站定。
“我们在等谁?”金有谦问他。
怎么听都是在没话找话,甚至带出了几分尴尬。金有谦玩着自己的手指头,他等着王嘉尔大声且利落地嘲笑他,反问他是不是去了几天香港就不再记得经纪人长什么样了。可是意料之外的是,王嘉尔拿着手机,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。
那神态有点说不出来的微妙。
“Mark的飞机还有十分钟降落,我们和他一起走。”
金有谦愣了愣,他很努力地回忆了一会儿,段宜恩在临走前只说了回韩的日期,而显然这位寡言的哥哥是不会在聊天群里发航班公告的。他抿着嘴,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,可是又觉得没有立场。
好像他多关心段宜恩似的。
“要喝点什么吗?”金有谦又问他。
王嘉尔看起来很高兴他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,可以让他站起身来走走。他迅速歪了肩膀,将双肩包留在了座位上,拿着他的钱包走开了。临走前他还记得向金有谦确认,用不用给他带一杯巧克力奶昔。
从某种程度上说,香港竟像是一个世外桃源,一个可以逃避的梦境,一个做不得数的假象空间。
王嘉尔站在饮品柜台前,眯着眼睛看单子。他一边告诉店员要巧克力奶昔和美式冰咖啡,一边想着,唯一不同的是,香港与他有联系,而这联系无法抹去。
归根结底,那都是事实了。
后悔吗?他想起自己问过金有谦这句话。而他的弟弟告诉他,就算害怕,也不后悔。
可是就算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,这没什么,不过是互相安慰互相帮助,这对男孩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甚至挺普遍……好么,到这,他就想不下去了。
自慰是一回事,找了金有谦是另一回事。
而他马上要面对段宜恩,大概是最严重的一回事。
他猜他是瞒不了多久的,就像那只鸽子,瞒到最后的结果不过是他拉着段宜恩哭了一整夜。他不肯说,段宜恩就不会问,但是那不代表段宜恩不会知道。
他稀里糊涂地想了一会儿,拿着打包好的饮料往回走。
金有谦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另一个杯子,他们原来的座位旁边已经摆上了另一个箱子,穿着大衣戴着口罩的的段宜恩坐在那里,帽子底下露出半张脸来。
“嘎嘎。”他听见段宜恩叫他。
“Mark,欢迎回来!”他喊了一声,好掩饰他的心虚,“可是我忘记给你买饮料了。”
段宜恩把他的口罩往下拉了拉,然后站起身来。他其实没有多高,纤细得过分,在王嘉尔面前也从来没有多么凌人的气势。甚至他还笑了笑,长时间的航班让他有些疲惫,不过他仍旧挺好看的,教人赏心悦目。
“没关系,我喝一点你的就是了。”他说着,就着王嘉尔的吸管喝了一口咖啡。
王嘉尔看着他,半晌冒出一句,“我刚刚梦到你了。”
段宜恩和金有谦一齐看过来,反倒是金有谦问他,“哥梦到什么了?”
“也没什么,我想不太起来了,就是好像在宿舍里,”王嘉尔磕磕巴巴地说着,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提起这个话题,他也确实不怎么记得梦境了。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梦都一样,在梦里觉得甚为重要,醒来只记得片羽。
“是想回宿舍了?”段宜恩笑了笑,“我以为你在家就不太想回了呢。”
“也不是。就是,恩,你问我,有谦在哪里。”
王嘉尔抿了抿嘴,他垂了眼睛,用力地用吸管搅了搅咖啡,还未完全融化的冰块咣当响着,冷到了骨子里。
他梦见了段宜恩,段宜恩问他,金有谦在哪里。
梦境的主人公们彼此看了一眼,眼神里冷冰冰的,没有半分喜悦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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