莱茵_SweetyPuppyWang

【汇总】莱茵的文字河流

All嘉 微惊悚向 后期黑化有 伪现背

弃权声明：角色只属于他们自己，故事才属于我

（Ps：每周三晚九点更新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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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【三】

　　王嘉尔把东西寄出去的时候，被告知需要两周时间。他将冗长的邮件看仔细，确认再三后，打了电话回家，告知母亲会有邮件寄回家中。

　　“是买了什么东西吗？”

　　“是一份文件，妈咪收到以后再说吧。”

　　他甜言蜜语地哄了一阵，挂了电话才看见段宜恩扶着门框站在身后。他还趴在床上，费劲地拧着头，看着段宜恩朝他走过来。

　　“怎么不出声？”他问，还晃了晃腿。

　　“看你在打电话。”段宜恩顺势坐在他的身边，一抬手抓了他的一只脚腕。

　　王嘉尔一直自黑腿粗，奈何他实在瘦了太多，腿上脸上的肉都瘦没了。他又爱在室内撩裤腿，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，脚腕细细的，踝骨突出，反倒显出一点别样的伶仃的美感来。

　　段宜恩就这么捏着，食指拇指掐成一个圈，指腹温热。他也不说话，不知道在想什么，王嘉尔是惯被他触碰着的，他捏着也就让他捏着，只可劲抻了头去看他的脸。

　　“Marky，你是在担心吗？担心什么？”

　　王嘉尔问了两句，他这边说着话，心里又暗自计较着，刚才的电话不知道段宜恩听去了多少。他思忖着要不要告诉段宜恩，可是又自觉很难开口。他在做一件也许会万劫不复的事情，而在这之前，他必须自问。

　　他还相信段宜恩吗？全然的，无条件的，只要他说就会信的完全信任。

　　“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，Marky？”他问着。

　　段宜恩从上至下地瞥了他一眼。他因为最近染了浅色的头发而被称赞冒着仙气，以至于这一瞥也毫无高高在上之感，只觉得好看。只是这好看里仍旧是冷的，像是雪山最尖上的一捧雪，怎么也捂不热。

　　“你来韩国，我们就认识了。”

　　“你明明之前还嘴硬说单方面的认识不算认识！”王嘉尔叫起来，他像是就等着这一句来反驳，“你还不和我一起吃饭，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宿舍，也不跟我交换号码！”

　　他像是细数着罪证，将他们的过往都一一翻遍。他的记忆力在这种小事上尤其好，陈芝麻烂谷子都拿出来晒一晒，讲到激动处就蹬着腿儿。段宜恩的手没搂住，从他的脚腕上滑下来，落在腰上，也就那么摆着了。

　　“因为那时候你有很多朋友，你不缺我这一个。”段宜恩心平气和地回答他。

　　王嘉尔气鼓鼓地看着他的眼睛，“不，我很缺，我就缺你这一个！而且你明明说会站在我这一边的，你这个骗子！”

　　段宜恩弯了眼角，他许久没见过王嘉尔私下里这么活泼的样子，情愿拿好话哄着他，“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啊。”

　　王嘉尔却突然一愣。电光火石间，他好像和曾经经历过的场景在某种程度上融合了，这句话他听过，听过不止一遍，也不止是一个人说过。

　　「但是我也希望哥知道，我永远是站在哥这边的。」

　　「我站在王嘉尔的那一边。」

　　“嘎嘎？”

　　王嘉尔猛地将思绪从记忆里抽回来，他看见段宜恩毫不掩饰的担忧的神情。他现在不冷了，眼睛里像是能漫出融化的水来，是温柔的。

　　是只在王嘉尔面前的，段宜恩的样子。

　　我是特别的吗？

　　他几乎是要将这一句问出口了，一个我字在唇边将滚未滚，而段宜恩就这么看着看，等着他说话，就像他们长久以来的，相处的样子。

　　“只要你不变就好了。”他终是落下这么一句。

　　“怎么呢？”段宜恩笑起来，“谁给你打击了？”

　　王嘉尔摇摇头，在床上挪动着自己的身体。他的动作笨拙得很，还摊在床中央未叠的被子碍手碍脚，他赌气地踢开，让它像一朵太重的云落到地上。然后他就势一翻身，将脸颊靠到段宜恩的背上去，伸手搂着他的腰。

　　“你答应我，你千万不要变。”

　　他说着，嘴唇贴着段宜恩腰侧的柔软布料，声音闷闷的，像是要将这句话沿着脊椎传到段宜恩那里去。

　　半晌，他听见段宜恩的声音从头顶心传来。

　　“好。”他说。

　　“你说要带我去美国旅行的，就我们两个，也不许变。”

　　“好。”

　　他反手过来，指尖蹭过他的脸颊，王嘉尔使坏去咬，将手指磕在他上下两排牙齿的中间。他没使劲，只像含着磨牙棒的孩子那样磨了磨，门牙在修建干净的指甲上移动了一瞬。

　　“你还是小孩子吗？”段宜恩将手指抽出来，在他的头上揉了揉。

　　王嘉尔哼哼唧唧地又滚开了，利落地起身，“好啦，充电完毕，我要去工作了！Marky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公司？快一点快一点！”

　　他推着段宜恩站起身，像一阵小旋风一样在屋子里跑来跑去，将手机钥匙零钱从各个地方搜刮出来再一股脑儿地塞进同一个包里。

　　“我把你的也拿着了啊！”王嘉尔跑完，提着袋子在他面前停下。

　　段宜恩才刚穿完鞋，蹬了蹬腿接过包查看。

　　“你先把鞋换上——对了，我的那双皮鞋你有看见过吗？”

　　王嘉尔弯腰系鞋带，闻言头也没抬，“哪双？”

　　“你说和BamBam的鞋很像的那一双。”段宜恩的语气有点无奈。

　　“本来就是！”王嘉尔推开门走出去，“我猜就是Bam收的时候把你的鞋子一起收起来了！”

　　“他能不知道自己有几双鞋？”

　　“那可说不准，赌不赌？我压两包芝士薯条，就在他那一堆里！我回来就帮你找！”

　　“快走吧。”

　　王嘉尔噘着嘴跑开了。他们的宿舍离公司着实不远，小跑几分钟就到了。这也不算正式上班，他和段宜恩一前一后进了大门，段宜恩说是去工作室找金有谦，他点头指楼上。

　　“我还是去办公室找老师们，有点事要商量。不过我可能会比你结束得要早，我就自己回去了。”

　　他们在楼梯口分开了。王嘉尔目送了一段他的背影，然后转头去往楼上。

　　段宜恩的安慰比想象中更有效。不仅仅是他说的话，他的动作，或是他的承诺。有时候王嘉尔觉得，只是他的存在本身，就足够安慰他了。只要想着段宜恩还在，就好像有了一个笃定的退路。

　　他在任何事上都贪婪不满足，卯足了劲头想要往前冲，用努力去配他的野心。哪怕是家人，他也时常惶恐照顾不周，觉得亏欠许多想要弥补，几乎执念成疾，无法平和。

　　唯有段宜恩，让他轻易知足。

　　从始至终。

　　“老师，我是Jackson。”他抬手去敲门，将那点从段宜恩处得来的慰藉小心安放，转头换上专业脸孔，笑得甜美自信，看不出一点儿商业。

　　“我想再争取一下我的自作曲，收不进专辑里，我能提案在演唱会上演出吗？”

　　他不甘心，他也不认命。

　　“我先前和老师确认过会有Unit的部分，曲子是我和BamBam、有谦三个人的，演唱会上呈现的内容也不用拘泥于同一种风格，这是我的计划方案，如果可能的话，请老师帮我看一看。……”

　　他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，也不过几十分钟，还带着被修改过的意见书和提案承诺。他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，本想再去练习室的。可BamBam立刻打了电话来问结果，不知怎么的他就踏上了回程。于是他一路是和BamBam在电话里斗着嘴的，两个虚势架子互相抬杠个没完，进了宿舍才嫌弃地挂断。王嘉尔站在玄关脱鞋子，男孩子的宿舍门口总是堆得满满当当。他想起来段宜恩那双消失了的社会鞋，盯着门口玄关上贴着的纸条看了又看。有一条是段宜恩写的，韩国字还很生涩，夹杂着英文单词，非常好认。看了一会儿，他跑进忙内们的房间里，BamBam的宝贝鞋子们都好好套着袋子摆得整整齐齐。

　　“我保证不弄乱也不让你们的主人发现，可是你们中间肯定有一个姓段的叛徒诶，快点出来！”他一边碎碎念着，一边把鞋子们一双双取下来，堆到床上。

　　他在倒数第二层发现了那双鞋子，而欢呼梗在他的喉咙里，堵住他的呼吸。

　　一封信。

　　放在盒子的底层，不把上一双鞋子拿出来看不到。

　　牛皮纸信封，打开以后，里面是一张被拼贴好的画。还有好些碎片残缺着，但是足够他看清落在最上头的一行字。

　　王嘉尔，我爱你。

　　他看见几只鸽子飞过多云的天空，整个世界喑哑无声。

　　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