莱茵_SweetyPuppyWang

【ALL嘉】Crimson Night 同人本预售   附Q&A

【汇总】莱茵的文字河流

All嘉 微惊悚向 后期黑化有 伪现背

弃权声明：角色只属于他们自己，故事才属于我

（Ps：每周三晚九点更新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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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【六】

　　金有谦在第二天早上推开了工作室的门。他刚从室外回来，还带着一身的阳光味道，乍一迈步就搅乱了一室静谧的空气。他站在门沿稍停了片刻，等待着眼睛适应室内的黯淡光线。

　　王嘉尔睡在沙发上，脑袋枕着手肘，紧紧闭着眼睛，没被他吵醒。他乱糟糟的白色头发散在脸侧，发根处新长出一截儿柔软的黑色来，像是雪白蛋壳上裂开的一道口子，隐约间能窥见壳里软乎乎的内里。

　　他其实也没有那么软乎乎。金有谦想着，轻手轻脚地走近他。

　　桌子上摊着纸笔，凌乱的笔迹被重重地划去，然后迅速补上修正后的版本。他看见两三个反复了多次的字，几乎能想象出他哥哥咬着笔头，拿不准是什么读音，最后丧气地换上英文的动作来。那些挤在一起的字母们如同他本人一般可爱，甚至有点儿天然又蛮横的生长意图，像是要挣脱开纸面，直勾勾地扑到他的面前来。

　　金有谦拖了凳子坐好，他本应该叫醒王嘉尔，让他放音乐给他听，就如同昨夜他对BamBam做的那样。他回忆起他的同岁亲故是如何别扭地来传话，没上眼妆的眼睛如同幼鹿一般干净，却吐出了毒蛇一般的言语。

　　“如果没有你就好了。”

　　金有谦没有一丝难过，甚至他还有点开心，他对这个事实才比较讶异。

　　后来他在宿舍门口遇见崔荣宰，他们的主唱在奔赴游戏战场之前难得分了一丝注意力给他，“有谦米今天看起来很高兴。”

　　“对，很高兴。”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，“因为我很重要。”

　　因为金有谦对王嘉尔很重要。

　　他一手托着腮，另一只手拿着王嘉尔的笔，欢乐地在废弃的草稿纸上画来画去。他看着他的哥哥慢慢转醒，那双圆润的大眼睛一开一合，视线逐渐变得清明。

　　他轻轻叫了一声，“嘉尔哥。”

　　王嘉尔哼哼了一声，烟嗓慵懒。他还没有完全脱离梦境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还堆叠在他的大脑里，直到它们迅速地消退，剩下的些许重合上他面前的脸庞。

　　“有谦米，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
　　他有气无力地说着。

　　金有谦笑眯眯的，“不是哥让我来的吗？”

　　哦，是了，是他让金有谦来的，为了他的自作曲的事。

　　“要先听听看吗？”他拍了拍自己的脸，起了身。

　　金有谦仍旧笑眯眯的，说老实话，这让他想起了朴珍荣。他走过去打开了音乐，这和昨晚他给BamBam听的有些许差异，他改动了几个觉得不顺畅的小节，让旋律更具流动性。

　　还是有点紧张，他咽了口口水，收拾起桌上的纸张，只用余光悄悄地看金有谦。挥之不去的尴尬，更尴尬的是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尴尬。金有谦是自在的，捏着笔的手随着旋律打节拍，他的眼睛弯着，是他一贯熟悉的，高兴的样子。

　　所以放不开的其实只有他一个人而已。王嘉尔自嘲地笑了笑，他垂着眼睛，眼神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移动着。他看见自己不断涂改的歌词灵感，和金有谦大概是出于无聊新添上的笔迹。替他改正了几个错别字（这孩子有时候真的很烦人来着），画了几幅看不懂的画，还有一些糊里糊涂的字——

　　“很好啊，哥！”

　　他的思绪被突然的声音打断，抬了头才发现音乐已经结束了。他连忙摆出等着听评价的表情，迅速把自己扔进对音乐的讨论中去。

　　所以，其实是不用担心了的吧，如果金有谦本人没那么在意的话。再者，说句不动听的，段宜恩对除了王嘉尔以外的人也不会有这么敏感，何苦遮遮掩掩。因此，就算不是彻底放下了心，在除了工作没有任何其他交流的日子里，王嘉尔总算是暂时抛下了杂念。

　　音乐总给人以安慰，又让人忘怀。

　　王嘉尔狠狠地废寝忘食了几天，有时候是BamBam陪他，有时候是金有谦从隔壁的工作室出来，又走进这边的房间。他刻意避开去接受其他成员的音乐，理由是曲风很容易跑偏。

　　“我才不要听！你们都走开啦，特别是在范哥，我的又不拿去当二主打！”他大呼小叫着，把来围观他创作的成员们都推出门去。他听见他们笑着的声音，混在工作室不间断的音乐里，缥缈得像是散开的烟雾。

　　后来他们就不怎么来了，尽管大多数时候，他们离得那么近，一堵墙却像是天涯。只是段宜恩和金有谦的合作曲，那首据称是以告白为主题的情歌，金有谦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一点儿消息，昨天是进度喜人，今天是接受了某某老师的指导。王嘉尔一个音符都没听过，因为害怕一片树叶所以抗拒了整个森林的小心思见不得光。

　　这样刻意的忙碌终于止于某个将邮件发送的夜晚，他收拾完东西回了宿舍睡觉，然后当夜就收了信息让去一趟办公室。他囫囵睡了几个钟头，还不怎么清醒，到底是记挂着这事儿，早早起了。他走进公司大门之前还和零星几个蹲点的粉丝挥了挥手，让她们戴上帽子口罩别被凌晨时分的露水沾湿了脸庞。

　　电梯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慢慢合上，他跑了两步，自知赶不上，然而脚步都没慢下来，电梯门却又打开了。

　　门里是朴珍荣。

　　王嘉尔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那几个姑娘给他指着里面是什么意思，说起来他也没注意朴珍荣是什么时候出门的。这个与他同为94line的挚友有着异常健康的作息时间，比起社交软件更喜欢看书，安静得像只猫。他压着帽子走进电梯，道了谢，又道了早安。

　　朴珍荣挨过来，和他肩膀抵着肩膀，“我出门的时候你还没醒呢，以为你今天会睡得晚一些。”

　　“睡不多，而且我想着这个歌的事情，交了又让我来，总不是什么好事。”他说着，还咳了两声，大清早的冷空气对肺和嗓子都不怎么友好。朴珍荣拍着他的背，手掌抵在他的后心。

　　“别担心。”他说。

　　然而坏事的预感总是比较灵，王嘉尔不过是坐下两分钟，就被告知他的自作曲很有可能将不会被收录。

　　“主要是风格不符，Jackson，当然这是非常好的曲子，不过这和这张专辑的理念相差有点大。我们会尽力试试，只是希望渺茫。”

　　负责人这么跟他说，他嗯嗯啊啊地应了，反倒是朴珍荣的反应比他还大一些，少见地提高了音量，“怎么能这样？！”

　　怎么能这样？不这样，又能怎样呢？

　　王嘉尔抓了一把朴珍荣的胳膊，和负责人鞠躬道了谢，拉着他走出了办公室。

　　也不过就是这样罢了。什么可以争取，什么要放弃，他好像比谁都清楚。看起来似乎是他先前的刻意避开让音乐风格同整体脱了节，但是内里是不会变的。

　　王嘉尔有他对音乐的坚持，和不曾妥协的决心。

　　“珍荣啊，就算我把你们的歌都听过，也不会改变的。”

　　王嘉尔说得认真。

　　他们在楼梯口站定。他恍惚间想着，是不是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场景，是如此似曾相识。楼梯间的小窗子里照进模糊的光线，今天也没有太阳，墙面是冷的，朴珍荣的眉眼也寡淡得像是凉水。

　　“我有时候很恨我们不能自己做决定。”朴珍荣说。

　　他把手覆在王嘉尔的手上，修建干净的指甲圆润，很轻地触碰着，“我把Can't的Rap词给你写吧，上次和你说过，现在你总该有空了。”

　　“没事的，珍荣。”他笑起来，“那是你的歌，你得自己写，你做得到的。”

　　“至于我，我还有别的方法，我总要去试一试。”

　　他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，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。

　　无人是先知。

　　TBC